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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世诗人杜甫与他的追随者:跨越时空的心心相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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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世诗人杜甫与他的追随者:跨越时空的心心相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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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世诗人杜甫与他的追随者:跨越时空的心心相印

杜甫是个乱离诗人,他一生辗转流离,常常寓居、借宿于亲友的屋檐之下,甚至于他的诗文集的命名《杜工部集》,也体现了这种流浪借宿的色彩。所谓杜工部,是 “检校 - 工部员外郎 - 杜甫” 的简称。在唐代,检校 + 某官,大多数是作为一种暂且假借为这一职称的意思,并不是实际的职务(尤其节度使泛滥的唐中期之后)。公元 759 年,经历了安史之乱的杜甫从秦州南下流亡成都,他的友人严武用这种方式给予杜甫一定的政治待遇,这一假借的官衔也成为杜甫一生最高的官阶(从六品上)。

自到成都开始,流寓草堂的杜甫,生命只剩下十年左右的时间,今天流传下来的五分之四的杜诗,都是他在生命的这最后十年所创作,一方面,杜甫的身体在疾病的侵蚀下日渐衰老,另一面,他的精神却在熊熊燃烧,滚动出愈加灼烫的诗篇。

创作之外,杜甫的另一件大事是回家:

剑外忽传收蓟北,初闻涕泪满衣裳。

却看妻子愁何在,漫卷诗书喜欲狂。

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作伴好还乡。

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。

——《闻官军收河南河北》

这件事在他生前没有完成,他越下襄阳,离家乡的路却越来越远。大概在公元 770 年冬,杜甫在一场大雪中,死在了湘水流域的耒江上。

杜甫诗集的由来及特点

和唐人大多数别集一样(别集,指个人的著作汇编),杜甫的诗集是他死后由别人收集编撰而成的。但与同时代的诗人相比,杜甫诗集整个收录的过程中,体现出几个显著的特点。

首先是自发性和持续性。唐代的书籍活动大都由朝廷发起,很多诗人的别集是出自皇帝的意旨,比如《王维集》。但杜甫的诗歌是由真正热爱他诗歌的追随者所收录完成的。润州刺史樊晃在杜甫死后的一年不到时间(大历六年)就编成了第一个杜甫别集《杜工部小集》,在序文中,樊晃说,当时杜甫的诗文在江汉地区已经流传:“文集六十卷行于江、汉之南”,但由于这些内容并不是杜诗之精华,“江左词人所传诵者,皆公之戏题剧论耳,曾不知君有大雅之作……” 出于这个使命感,樊晃开始了小集的收录。在完成之后,他还想进一步求访杜甫的家人,以收集更多的内容。“君有子宗文、宗武,近知所在,漂寓江陵。冀求其正集,续当论次云。”

对杜甫诗歌的收录编辑,樊晃只是第一人,在樊晃之后,晚唐有顾陶,五代有孙光宪、郑文宝,北宋有孙仅,杜甫的追随者一再涌现,通过传抄和收录,完善杜甫诗集的内容。直到集大成的王洙本出现,杜甫的诗歌已经从最初的 “文集六十卷” 扩充到了 “九十九卷,千四百有五篇”。

这就构成了杜甫诗歌的第二个特点:流传多。他的一千四百首诗歌,仅次曾有意识保存自己诗文集的白居易,是唐诗流传数量的第二人。

杜甫诗歌的第三个特点是诗史互证。杜甫采用了同代人少有的实录的方式,记录了大量与正史能够互为佐证的片段,例如《秋雨叹》,杜甫在天宝十三载的那个秋天,采撷不被一般诗人所注意的经济活动为诗歌材料:“城中斗米换衾裯,相许宁论两相值”。如今,这两句诗成为研究唐代气象史和经济史的佐助材料。

一幕幕历史画卷犹如纪录电影,让杜甫的生命力走出文学之外,成为见证大唐实录的前线记者,这也鼓励了更多诗人加入到杜甫所开辟的创作道路中来。所以今天我们聊杜甫,犹如装满历史片段的天平 —— 一边是杜甫在后世的追随者们,另一边,才是杜甫本身。

循环往复的烽火围城,跨越时空的心心相印

让我们先把时间线向后调到公元 1126 年,这已经是北宋的最后一个年号:靖康。有一位叫做吕本中的诗人,正在四周漫天的狼烟之中,枯坐于北宋首都汴京 —— 一座围城之内。

自这一年的正月初八开始,汴京城遭到了东北女真民族的新兴政权金国的两次围攻,城内守军将宋徽宗曾弄得天下萧然的皇家园林 —— 艮岳 —— 中的假山石拆卸下来,做成投石器的炮弹,射向城外的金军。而城外也不甘示弱,将这些大名鼎鼎的花石纲巨石回射到城内,巨石所落之处,楼橹俱碎。

诗人吕本中身处烽火围城,家国沦丧的悲愤让他迫切想找到一种文字,将胸内的愤懑喷洒出来。

诗律中的平仄,犹如围城之军阵,交锋必须在军垒之间,这就叫黏对。上联与下联之间,有着大体一致的平仄规律。但有一种军势,会跳出黏对的约束,兵出奇招,本是平声之处,用仄,本是仄声之处,补平。这样写出来的诗句,呈现出一种陡峭奇险的风格。这种诗法,叫做拗救,就像扔出去再救回来,一个不慎,就落入万丈深渊!但一番奇险之后,却足以冲破那让人喘不过气,正如此时此地的围城!吕本中所想要的,正是这样一种感觉!

庐舍经兵火,头颅尚在门。

风掀灰烬迹,月涩剑芒魂。

鼠穴频遭断,燕巢犹半存。

看花泪盈眼,宁忍复开尊。

——《兵乱后自嬄杂诗 其四》

死者的头颅高悬于月下,坍了一半的屋宅刚刚熄灭了余火,燕子和老鼠的家园也被巨石砸陷,幸存者手举酒樽对着这片废墟中残余的小花,不知明天的自己还否能幸存。

吕本中所作的这首五律,很容易让我们找到它的原型 ——《春望》。

国破山河在,城春草木深。 

感时花溅泪,恨别鸟惊心。

烽火连三月,家书抵万金。

白头搔更短,浑欲不胜簪。

律诗中的拗救体是杜甫所创,而他的五言律诗《春望》本身,更是深陷安史叛军攻陷的长安围城内所作。对比杜甫与吕本中的这两首五律,我们发现两位诗人在战火中看花的心境也都一样,感受的都是一种心惊动魄,即将消逝的幻灭感。

吕本中的《兵乱后自嬄杂诗》系列,和范成大的出使金国七十二首七绝、刘子翚的《汴京纪事》等诗歌一样,都是杜甫的宋代追随者交出的答卷。他们沿着杜甫所开拓的今体诗境,以律诗、绝句记录实事,以拗救句式营造气势,这种让大多数同代诗人难以理解的诗歌创新方式,在经历了三百年的忽视、曲解和诋毁之后,在宋人的围城之内,找到了知音。

实际上,越是自己亲身感受过乱离,越能理解体会杜甫和自己的关系。

汴京城的保卫者,大呼三声 “渡河” 而死的民族英雄李纲,曾经这样评述杜甫:“平时读之,未见其工;迨亲更兵火丧乱之后,诵其诗,如出乎其时,犁然有当于人心,然后知其语之妙也。

挨了重拳后,杜甫依然站着

这一点不只是宋人发现了,晚唐时代的诸多诗人也有着痛彻骨髓的体会。

让我们把时间线从北宋灭亡的靖康年间,回拨到公元 880 年的晚唐岁末,不一样的时代,同样的围城。这次身陷城中的是诗人韦庄,当黄巢军队攻破唐帝国首都长安的时候,他和安史之乱中的杜甫一样身陷长安,经历了长达两年的恐怖围城生活。

韦庄的诗歌和后世的史料,用或详或简的文字,记录了长安失陷前后的末世景象。

逃亡之前,狂暴的民众在城门口互相袭击掳掠 ——

(骆全嗣)单骑径往至兴安门,门已闭矣。东驰望仙门,人相蹂践,马不可进。或闻人言,驾已西去矣。复还其家,骨肉百余口亦已奔散。…… 遂秉马驰出开远门,门亦壅咽,夺马杀伤甚多。乃投金光门,人稍少,跃马而出。—— 杜光庭 《道教灵验记》

这一幕,杜甫也见过:

黄昏胡骑尘满城,欲往城南望城北。——《哀江头》

乱军进城后,少女被强奸和杀害 ——

南邻有女不记姓,昨日良媒新纳聘……

烟中大叫犹求救,梁上悬尸已作灰。

—— 韦庄  《秦妇吟》

这一幕,杜甫也见过:

明眸皓齿今何在,血污游魂归不得。——《哀江头》

因为疫病和饥荒,繁华的城市渐渐失去人烟 ——

东南断绝无粮道,沟壑渐平人渐少。

六军门外倚僵尸,七架营中填饿殍。

—— 韦庄  《秦妇吟》

这一幕,杜甫也见过:

鸱鸟鸣黄桑,野鼠拱乱穴。

夜深经战场,寒月照白骨。

当人们再次回到长安,这座城市已经失去了人类活动的痕迹。

车轮马迹今何在,十二玉楼无处寻。

—— 韦庄 《长安旧里》

这一幕,杜甫同样见过:

我里百余家,世乱各东西。

存者无消息,死者为尘泥。

当后世的诗人们,经历了大时代的动荡,跌落在时代的围城之内时,他们总会发现,这个熟悉的身影,曾和他们一样跌落,他们悲痛时,他和他们一样悲痛,当他们愤怒时,他和他们一样愤怒。而当他们找不到道路时,杜甫却早已撞开一条血淋淋的路,站在尘埃之外等待着他们 ——

他们发现,杜甫在写了 “乾坤含疮痍,忧虞何时毕” 之后,又写了 “必若救疮痍,先应去蟊贼”。在他写了 “路有冻死骨” 之后,又写了 “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”。

悲天悯人不停留于悲悯,忧国忧民不停留于批评 —— 这就不止在描述围城本身,也生发冲出围城的突破力量。

人们往往只记得杜甫挨了多重的拳,却忘记了在挨了多重的拳之后,杜甫依然站着。

在乱世的围城,杜甫不止于记录者,他更是一个突破者。正是那种突破的决心,让善于传递涌潮般痛感的杜甫诗歌,在浮浪散去之后,呈现出高耸的伟岸感。

仿佛是踩中了同样的命格,韦庄在自己的生命剩下十年的时间,和杜甫一样,也来到了成都。经历过同样长安围城地狱的他们,在发现蜀地这个乱世中最后的乐土后,生发出几乎一样的感慨 ——

翳翳桑榆日,照我征衣裳。

我行山川异,忽在天一方。

但逢新人民,未卜见故乡。

大江东流去,游子去日长。

曾城填华屋,季冬树木苍。

喧然名都会,吹箫间笙簧。

信美无与适,侧身望川梁。

鸟雀夜各归,中原杳茫茫。

初月出不高,众星尚争光。

—— 杜甫 《成都府》

比侬初到汉州城,郭邑楼台触目惊。

松桂影中旌旆色,芰荷风里管弦声。

人心不似经离乱,时运还应却太平。

十日醉眠金雁驿,临岐无恨脸波横。

—— 韦庄 《汉州》

到蜀后第二年,韦庄在浣花溪寻觅杜甫旧址,在丛生乱草中,他找到了杜甫倒塌的茅庐,经历了兵火丧乱盛世坍塌,再见浣花溪,想必别有一番滋味。于是韦庄铲草修屋,在原来的基础上盖起了一座新的草堂。经过一个世纪的风雨,两个相似的灵魂重聚浣花溪旁,这一次,草堂重新矗立,却已不再是一座房子本身,而是成为了一个代表着不死和涅槃的图腾。

愿意为千万寒士冻死的诗人,肉体确实死了。但自韦庄之后,经历了千年风雨,没有人再让他的房子塌了。

(本文仅为作者个人观点,不代表本报立场)

来源:南方周末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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